从东御花园出来,一直向西过同德殿广场,不禁想起一段文字:夏天的夜晚,溥仪想听音乐,就命宫内府乐队在同德殿前列队演奏,溥仪携贵人坐在平台上听,两边谁也看不到谁,“但闻其声,不见其人”……
过了宫墙中间两扇兰徽标记的门,便进入了西院。
西院由三进式四合院构成,所有正房都是二层青砖小楼。依次为缉熙楼、勤民楼、怀远楼。这一组由南向北的主要建筑位于整个皇宫的中轴线位置。因为长春门并未打开,所以,进入西院时,需沿东厢房与缉熙楼侧面继续向前然后右转,才可见溥仪的寝宫——缉熙楼正门。
缉熙楼是一座灰色带有简欧风格的二层砖木楼房,建筑面积平方米,建于年,伪满洲国皇宫主体建筑之一,原为吉黑盐务稽查处办公楼。年溥仪就任满洲国执政后,将这里改作寝宫。溥仪亲自命名“缉熙楼”,“缉熙”二字取自《诗经大雅文王》“穆穆文王,于缉熙敬止”,寓意继承和效法他的祖先康熙皇帝,时刻不忘恢复大清祖业,以及有敬仰光明之意。伪满洲国期间,溥仪及其后、妃婉容、谭玉龄都住在这里。溥仪的生活区位于缉熙楼二楼西侧,二楼东侧由皇后婉容使用。西半部为溥仪的书斋、卧室、佛堂、理发室、卫生间、中药库;东侧为婉容的卧室、客厅、吸烟室。溥仪书斋,溥仪将缉熙楼中的书房取名“无逸斋”,取自《尚书》:“君子所其无逸,知稼穑之艰难”句。他本想告诫自己不要享于安乐,而应“勤于政化”,早日实现恢复大清的梦想。因此,满洲国初期,溥仪每天接见郑孝胥,询问“国政”间或“御笔”题字,并署上“无逸斋宝”、“无逸斋”等钤印闲章。满洲国中后期,溥仪意识到自己无公可办,就不愿再去勤民楼办公,于是把缉熙楼书斋兼作了办公室,会见关东军司令,聆听帝室御用挂吉冈安直的内部指导等。本来,不经溥仪批准,任何人是不能随意出入书斋的,但吉冈安直却是例外,他有时一天来往数次,每次来时溥仪都要起身迎接,不敢怠慢。墙上的一幅山水画,就是吉冈安直所画,溥仪把它挂在书斋中最突出的位置,以示敬重。溥仪的卧室,从年4月3日至年8月11日,溥仪一直居住在这里。床上的一对缎枕,据说是谭玉龄亲手缝制的。溥仪喜欢迟眠晏起,睡觉从不盖被子,床上有叠放整齐的毛巾被。有一种说法是,溥仪怕热,夏天盖一个毛巾被,冬天盖两条毛巾被。还有一种说法是,溥仪每晚用三条毛巾被,铺一盖二做成筒状,钻入而睡,一年四季如此。如溥仪在《我的前半生》中描述,作为满洲国的皇帝,他的日常生活,除了吃睡之外,用这八个字就可以概括了,即:打骂、算卦、吃药、害怕。参观时,时常有导游走在前边小声地给自己团里的游客介绍,后边的看客唏嘘不已。溥仪的佛堂,供有佛像如来、释迦牟尼、密宗唐卡等。信奉神佛是清朝历代皇帝的传统,为此,溥仪特在寝宫内设置佛堂,吃斋念经,按时祭祀、祈求佛祖保佑;也在这里算卦、占卜,并且每次必须卜到吉卦才停止。理发室:满洲国期间,日本人津田在这里专为溥仪理发、美容。每次剪下的头发都要用黄绢包起来,注明日期、编号保存,以表示“龙发”的珍贵。另外,给溥仪注射药物的器具也在这里消毒,这里也兼具消毒室。溥仪的卫生间,从门口处可见里间的白色浴缸及外间的手盆等设施配置一应俱全。溥仪每天起床后都要在座便上阅读当天的报刊,或查看由司房送来的帝室经费收支流水账消磨一段时光。满洲国后期溥仪有时还坐在便池上裁可奏折,在奏折上画“可”,从来没写过“不可”。二层楼梯正对的是中药库,里边有鹿茸、羚羊角、犀角等珍贵药材。溥仪略懂中医,有时自己开方抓药,也在这里每天注射“司保命”等注射剂。负责打针的除了御医徐思允(中医)、黄子正(西医)之外,更多由两个侄子孙瑞、毓恩完成。婉容住在二楼东侧,设有卧室、客厅、吸烟室等。溥仪与婉容原本关系很好,但由于文秀与溥仪离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,于是溥仪将心中积怨迁怒于婉容。婉容虽为皇后但长期受到冷落,最终导致与侍卫发生不可言说的关系。从此,溥仪再也不肯见她。那个琴、棋、书、画样样精通的婉容,那个曾经的容貌俏丽的婉容,那个英文名叫“伊丽莎白”的婉容,开始终日以烟度日。二楼的游人不知何时多了起来,有导游对着团里游客用手指道:看到走廊那两扇白色的门了吗,平时是关着的,里边的人不能离开半步!年起,缉熙楼东侧就是婉容的冷宫!站在缉熙楼二层中间的走廊可以看到还有三层,据工作人员介绍,曾经那里放过一些物品,现在没有对外开放。(未完待续)